就是可惜,没有打探到周阳把流民送入石头上到底有什么目的。
虽然他早就发现了那地方不同寻常,只是山体四周随时都有高手巡逻,他的人根本就进不去,更打探不到任何消息。
不过,那里除了一堆破石头,其他什么也没有,周阳就是天大的本事,也不可能同时接收如此多的流民。
在他看来,周阳就是为了立功,所以把流民全部赶入石头山处死,造成已经解决饥荒的假象,而这对于任何人来说,都是绝对的大忌。
当然,基于前几次的失利,正常的手段,恐怕对周阳造不成威胁。
所以,这手捧杀,就是精妙所在。
他要当着父皇和各位大臣,乃至全大周百姓的面,将周阳的真面目戳穿。
到那时,周阳必将死无葬身之地,别说父皇,就是太后,都救不了他!
周渊自认胜券在握,笑容越发挑起了几分。
甚至已经在想,等把周阳彻底踩在脚下后,该怎么进一步为太子的位置铺路了。
“三殿下,您的功绩,老臣就是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!”
赵文钟笑着拱手,道:“这嘉奖,您简直实至名归啊!”
两句话,直接把周阳捧到了天上。
要不是之前见识过他的嘴脸,周阳说不定就真的信了。
呵呵,喜欢玩是吧?
行,那本殿下就好好陪你们玩玩。
“既然赵大人这么说,那本殿下就却之不恭!”
周阳老神在在的点头,郑重道:“只是以本殿下的功绩,你觉得该给我什么嘉奖好呢?”
这话一出,所有人表情都怪异起来。
老皇帝眉头一皱,心说这家伙今天怎么回事,这么简单的捧杀都看不出来,还硬赶着往上凑?
洛长庚脸色变了变,想说什么,可看周阳风轻云淡,终究微微闭眼,什么也没说。
上次周阳帮他时,思维是多么敏锐,怎么可能犯这种错误?
而且周阳前往京畿赈灾的所有经过,他已经从女儿口中得知。
难道说……
三殿下早知道其中有诈,但他根本不放在眼里?
如果是这样,那就不得了了。
赵文钟想过周阳的任何回答,可唯独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句,下意识看向周渊。
周渊哼了声,不着边际的点头。
意思很明白,继续捧!
周阳,你不是贪功吗?本殿下如你所愿。
毕竟捧得越高,才会摔得越惨。
赵文钟点头,心里一狠,道:“三殿下,以您的功绩,哪怕是封王拜相,也未尝不可。”
整个御书房,响起一阵惊呼。
周阳仅仅安抚了上万流民,就可封王拜相?
这赵文钟还真敢说啊!
周阳哪能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?也不戳穿,反而笑道:“是吗?这么说的话,本殿下想要太子之位,也可以了?”
轰!
赵文钟那一句,已经够雷人了。
周阳这话一出,宛若惊雷,在所有人脑袋里炸响!
太子,那可是一国储君,国之基石,选拔条件苛刻,慎之又慎。
可周阳一开口,就要太子的位置?这胃口,是不是大了点?
原本胜券在握的周渊,猛然睁大眼睛,眼里的杀机丝毫不加掩饰。
果然,周阳对于太子之位觊觎已久,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吗?
那本殿下越发饶你不得!
“这……”
赵文钟愣住了,嘴巴张了半天,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。
太子之位,大殿下势在必得,我要说是,不是把大殿下得罪了吗?
可要说不,刚刚他可是天大的牛都吹出来了,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?
相比于他的左右为难,洛长庚却双眼一亮。
果然,不愧是三殿下,看似入局,实则反将一军,为他担心,那完全是多余的。
“赵大人怎么不说话了?”
周阳笑呵呵道:“你刚刚说连封王拜相都可以,本殿下退而求其次,只要个太子当当,不过分吧?”
赵文钟有些急了:“殿下,这,这……”
“赵大人,莫非你在戏耍本殿下?还是在戏耍父皇?甚至是戏耍在场的诸位大臣?”
周阳声音拔高,语气陡然变冷:“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啊!”
话音一落,整个御书房寂静无声。
就连老皇帝和洛长庚,都被周阳反客为主的操作震惊了。
刚刚还拍周阳马屁的大臣,一个个低着头不敢出声,更对赵文钟求助的眼神视而不见。
赵文钟浑身一哆嗦,差点没活活吓死。
连他都没想到,只是捧了周阳几句,就得落个砍头的罪名?
我冤不冤啊!
眼看他就要扛不住,周渊连忙上前一步,道:“三弟,赵大人不是这个意思,你误会了!”
涉及太子之位,周渊显然坐不住了。
万一父皇稀里糊涂之下真的答应了,他不得一头撞死?
“不是这个意思,那是什么意思?”
周阳冷笑。
周渊,你终于站出来了?本殿下还以为你要一直做缩头乌龟呢。
周渊皱眉,不等说话,周阳冷道:“大哥,你这么急着护着他,莫非这都是你授意的?戏耍父皇和各位大人,难道你也有份?”
周渊眉头皱得更紧了,尤其看到御案后皇帝的表情已经沉了下来。
当机立断,朝着赵文钟道:“赵大人,你口无遮拦,口不择言,以致三弟产生误会,该当何罪?”
赵文钟脸瞬间绿了。
不过他知道大殿下也是无奈之举,而且口无遮拦的罪名,总比砍头要轻不少吧?
于是连忙跪倒在地,双手不断拍打在自己脸上:“老臣一时口无遮拦,请陛下恕罪,恕罪啊!”
老皇帝哼了声,冷道:“赵文钟,朕念你是初犯,便不与你一般计较,扣除一年俸禄,再罚银五千两,此事便可作罢,你可服?”
“臣心服口服,心服口服!叩谢陛下隆恩!”
赵文钟长舒口气,连忙磕头谢罪。
虽然心疼银子,可花钱买命,永远不亏。
周渊脸色越发难看了。
他自然知道,凭周阳三言两语,父皇不可能这般重罚赵文钟,更不用说砍头了。
可父皇此举,分明是在敲打赵文钟和在场的大臣,也是在维护周阳。
可越是这样,自己就越不能放过他了。
周渊深吸口气,道:“父皇!三弟立下大功,自然当嘉奖!”
“不过在此之前,儿臣和各位大人,想亲眼见识见识三弟治理流民的方法,也好向三弟学习,造福我大周的百姓啊!”